政府的国家认同。这种意识在部分民国人物中颇具代表性。①

沦陷史研究有新的发展。张宁、刘岳以宛平、顺义两县《事情》为主要材料，对1937—1940年日本在宛平和顺义两县殖民统治的建立和强化进行较为系统的个案研究，集中展示了日本侵略者对沦陷区人民从思想上加以奴役、政治上加以控制、经济上加以掠夺的暴行。②20世纪三四十年代，随着首都南迁及日军入侵，北平城市经济衰落、政治压抑，自杀事件频繁发生。李自典指出，多方力量的介入，为自杀预防管理探索了路径。③日伪出于加强统治的需要，将电影作为实施奴化教育的重要工具。黄伟指出，日伪华北电影公司不仅垄断了北平的电影制作，还利用在华北独家的发行权和放映权，逐步控制了北平各大影院及其影片供给，在北平及其周边地区开展电影巡回放映，为奴化教育服务。④他在另一篇文章中指出，沦陷时期，北平电影市场出现一定程度的“繁荣”景象。不少大学生思想压抑，将精神层面的需要寄托在电影上，辅仁大学学生董毅就是其中的代表。⑤许昊指出，出于战时应急、长期占有和解决日侨居住问题等考虑，日伪政权策划、制订并实施了针对华北城市的都市计划，最终只有北京、天津等九地形成了较为完备的都市计划。转入实施后，日本的全面开发策略受阻，华北都市业务只能不断缩小规模，实际成效十分有限。⑥

三、民国城市史研究：历史转折的影响

民国时期，从作为首都到都城南迁的变迁，给北京城市发展带来深远影响。北京首都地位的得与失及其影响下北京城市社会文化的变迁，受到学界重视。

周桂梅考察民国初年与20世纪20年代、40年代关于建都的争议，认为争议本身所呈现的理论性、象征性意义远大于实质的决定性意义。⑦王建伟指出，面对首都南迁后城市日趋衰落的局面，北平官方与民间都在谋划城市发展的新方向，提出多种“繁荣北平”方案，但受历史、政治和经济等因素的制约，重振之路异常艰难。⑧他还考察首都南迁后北平当局与南京政府的关系，指出中央政权对北平的控制一直不强。随着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成立，北平实际上呈“半自治”状态，直至七七事变爆发后陷落敌手。⑨他还指出，随着首都南迁，国民党开始加强对北平的控制，通过采取各种措施，尤其是在意识形态领域，对那些象征旧势力的“北京”进行一番洗刷，要再创新局。由于传统惯性异常强大，国民党人急于在短时间内单纯用外力强行骤改的结果只能非驴非马，或是回到原点。⑩

城市文化的变迁方面，有的学者指出，北平失去首都地位，人文空间、政治空间和文人生存空间均发生重要变化。知识阶层的收入因政局稳定而得到保障，上升至城市消费人口结构的顶层。他们充满文化自信与乐观的都市想象，反映了抗战前北平文人心态和生存状况。⑪华北事变后，许

①项浩男：《七七事变前后一个北平小人物的经历与心态———基于〈雪盦日记〉的考察》，张利民主编：《城市史研究》第42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

②张宁、刘岳：《日本在平郊殖民统治的建立与强化———以宛平、顺义两县〈事情〉为主要材料的考察》，《北京党史》2020年第4期。

③李自典：《“城市病”：20世纪三四十年代北平自杀现象探析》，张利民主编：《城市史研究》第42辑。

④黄伟：《沦陷时期华北电影公司在北平的电影活动研究》，《中外影史》2020年第10期。

⑤黄伟：《北平沦陷时期大学生的电影生活———以〈北平日记〉为中心考察》，《电影文学》2020年第19期。

⑥许昊：《沦陷时期日本对华北的都市计划》，张利民主编：《城市史研究》第42辑。

⑦周桂梅：《国都之争与近代北京政治含义的演变》，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北京史学》第11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

⑧王建伟：《国都南迁与北平城市发展路径的讨论及其规划（1928—1935）》，《江苏社会科学》2020年第1期。

⑨王建伟：《从“边城”到“危城”———“故都”时期北平与南京国民政府之关系》，《学术研究》2020年第7期。

⑩王建伟：《除旧布新———故都初期国民党人在北平的“党化”宣传》，《广东社会科学》2020年第4期。

⑪王安乐：《文化古城时期北平都市变迁下的人文、世情与都市想象》，《科学·经济·社会》2020年第2期。